《听妈妈讲你过去的事情》46)“卑鄙”的来由
听妈妈讲你过去的事情
46)“卑鄙”的来由(九岁)
妈妈在日常生活中,一直叫宝宝卑鄙,无论写在文章里,或者口头上,都是那样叫。
上班的时候,厂里的同事感到奇怪,网络上,空间里的好友亦感到奇怪。
试想,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聪明伶俐,乖巧可爱,英勇神武(宝宝语)的小女孩,怎么就成了卑鄙了?
这中间有什么公案隐藏呢?妈妈不说,别人也不知道。空间好友有人提过这个问题,但不是一句话可以解释的,妈妈就打算写一篇洋洋洒洒的万言长文,来阐述这“卑鄙”的来由。
自从宝宝升入三年级,开始学习英语后,张口闭口都是英语。让老妈的大脑进度条,跟不上宝宝的学习进展。
动不动,宝宝扔出一个问题,让妈妈难为许久,无法回答。
还有妈妈那体育老师教的英语,更是遭到宝宝的鄙视。
妈妈的英语,可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
在妈妈当年初中开始有英语课的时候,没有英语老师。学校就让体育老师,每天在高年级英语老师那里学来单词,再转教给我们。
比如蜜蜂,我们都写了汉字注音“鼻”,蛋糕就是“开克”,妈妈就是“麻木”。
说这些旧事,差点没把宝宝的嘴巴笑歪。更是让她常常取笑老妈。
可是,就那样,体育老师也没有教我们到头。升入初二后,有了英语老师,让老师头都大了,在半个学期学了三本课本,其结果,肯定是听天书一样。
那一次英语考试,老妈得了第一名。当告诉宝宝老妈是第一时,宝宝停了笑。以为是一个逆袭的励志故事。
接下来妈妈告诉她只有32分时,宝宝彻底要笑晕了。
她可有嘲笑妈妈的谈资了。
不过,老妈这向来自黑到底的性格,也不怕嘲笑。自古以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老妈满怀喜悦的,心甘情愿的,被宝宝拍死在沙滩上。
没事,临死前,妈妈还会对着大海高声朗诵:“让浪花来的更猛烈些吧!”并且极力模仿出雄浑的嗓音。
就这样,母女们在笑闹打虐中,日子过的像云霄飞车,轻快,迅疾。
这一天,老妈一如既往的去学校接宝宝。学校门口,像平常一样的拥挤不堪。
保安在校门口拦了一条警戒线,以防家长们乱入。
孩子们,一个个班级排好队,由班长带领着,来到校门口。
许多家长,就在这边招手,吆喝。孩子们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家人,背着书包跟着大人走了。
我家宝宝每次看见妈妈,可不是走,而是飞。远远的,宝宝的眼睛,已经与妈妈的眼睛在空中对接,笑容便绽放在她脸上。
只见宝宝伸开双翅,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的飞过来,书包在背后咣当咣当直摆。
宝宝边飞边笑着叫:“妈咪,I love you.”穿过人群,落到了身边。
妈妈高兴的接住飞到手边的宝宝,接过她的书包回了一句:“Me too.”
人家用英语问候,咱也得用英语回答嘛。咱脸皮厚,也不怕人笑话,管她标准不标准。
宝宝一听,狡黠的看着妈妈一笑:“妈妈,你可听清楚我叫的是什么吗?”今天,她没有吐槽老妈的发音是否是体育老师的成果。
母女们胳膊相挽,边走边说。
妈妈一听宝宝这话,一头雾水,:“当然是妈咪了,还会是什么?”难道还有其他的英语发音与妈妈类似?
“不是,是猫咪。我叫的可是猫咪!”宝宝得意的加重了口音,说的更清晰。然后就计谋得逞了一样,像的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在小时候,她什么都不懂,要问妈妈,现在终于也可以拿英语发音打趣妈妈了。
风水轮流转,现在到宝宝这里,该她扬眉吐气。
妈妈一听,噢,原来如此,这家伙,拿我开心?好吧!算了。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计较了吧。
谁让咱英语是体育老师教的,没办法。看来,回家要好好练练妈咪的发音,才能不被猫咪冒充了进来。
母女们高高兴兴,一路说说笑笑的骑车回家了。
接下来,在妈妈接宝宝的时候,类似的情形再次出现。
这一次,宝宝像平常一样,看到妈妈,张开翅膀再次叫着妈咪飞了出来。
老妈一边答应着,一边接机。背起宝宝的书包,宝宝挎着妈妈的手臂,母女们开心的准备离开,朝人群外的车子走去。
宝宝又诡异的笑着问妈妈:“妈妈,这次我叫的是什么?你听清了没有就答应?”
老妈已经有过被捉弄的经验,但是今天好像的的确确是叫的妈咪啊?妈妈做出一脸的无辜像。
“当然是妈咪了!”妈妈实话实说。
“错,今天是money,是钱的意思,没听清就答应!”说着,宝宝又吃吃的笑起来。像吃了猴尿。
老妈这才又悟过来 原来如此!
想想也有道理,钱,谁不爱呢?老妈也爱。只是老妈没有像宝宝一样,大声高呼:“money,I? love you”罢了。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老妈一看宝宝叫,就认为是叫妈妈。哪怕她叫的是萝卜,白菜,妈妈也会把那发音与妈妈两个字联系起来。只能受她捉弄了。
在这段时间里,宝宝对老妈的称呼每天都会改变。今天叫的是妈妈,明天就不知道叫什么了。
妈妈在笑过之后,不禁感慨,真是一个卑鄙的 baby。
于是妈妈再叫baby时,口音又生又硬,就成了“卑鄙。”
宝宝听到妈妈这样叫她,好像也没有反对。而妈妈越念,越觉得这个名字好。
从此,索性延续下来,无论何时何地,就叫“卑鄙”了。
后来,妈妈在空间里记载的母女语录里,感动的时候,就叫宝贝,笑闹的时候就叫卑鄙。以至于空间好友奇怪,宝贝是谁?卑鄙又是谁?
妈妈回答,其实还是一个人,开心就叫宝贝,不开心就叫卑鄙。
宝宝,妈妈是个恋旧的人,“卑鄙”这个称呼,我想叫到你六十,八十岁。如果老妈还活着的话。
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注意?
上一篇宝贝的烦心事
下一篇第一次坐公交车
目录
叶子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过上逃亡的日子。
那天早晨,叶子风从醉春楼出来便走进常去的那间茶馆,临窗而坐,听着小曲品尝着碧螺春的清香,惬意的闭上眼回忆顾三娘曼妙的舞姿。
“少爷!”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叶子风一惊,睁开眼便看到管家叶富惊慌的脸。
叶子风眉头一皱:“叶富行事一向稳重,今日怎的这般失态?”
他正要呵斥几句,叶富一把拉住他,涕泪横流:“少爷,老爷出事了,你赶紧想办法离开京城,逃得越远越好。”
叶子风甩开他的手,怒气冲冲道:“叶富,你疯了么,一大早在这胡说八道。”
笑话,父亲是堂堂的丞相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有什么事让自己去逃的?
“少爷,你整日里不回府,不知老爷被皇上下旨闭门思过之事。老爷命我暗中找寻你,嘱咐府里风平浪静便罢,若是他被押解进宫,要你能逃多远是多远,隐姓埋名永远不要再回京城。”
叶子风又惊又怒:“皇上一向器重父亲,怎会突然这般待他?”
“老爷说,是镇西大将军李文龙上书参老爷结党营私,有不臣之心。对于觊觎皇权之人,自古帝王都是宁可枉杀,绝不姑息,皇上此次动了真怒,叶府恐遭大难。”
叶子风正要说话,外面街道上突然一片喧哗,二人循声望去顿时魂飞魄散:一群御林军押解一辆囚车,凶神恶煞般驱赶路人朝皇宫方向奔去,关在囚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丞相叶清云。
叶子风脑中“嗡”的一声响,便要冲上去,叶富死命拉住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爷,老爷有几句话要我务必转告于你,若你仍怨恨老爷可自去逃命,若是顾念父子情分,便要先自保再设法救老爷。”
叶子风闻言浑身颤抖,当舅妈柳氏一身素衣出现,告诉正在他乡习武的自己,母亲被父亲逼死的消息,他对父亲只有满腔的恨。祭拜完母亲,叶子风整日在外游荡甚少回府,偶尔回去亦是醉醺醺的,气的叶清云一见到他就暴跳如雷。而叶子风依然如故,甚至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意,在结识张伯年几位知己后更是变本加厉,他们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去青楼饮酒观舞,更因此结识了顾三娘。
顾三娘是醉春楼的花魁,初次见面叶子风惊为天人,她曼妙的舞姿、醉人的歌喉无不令他痴迷,他们一起品茶吟诗,谈古论今,叶子风自此成了醉春楼的常客。
堂堂的丞相公子恋上烟花女子成了京城笑谈,叶清云痛斥叶子风荒诞不堪,结交的都是些酒肉朋友,这些人只是看中他的身份,哪会真心待他?叶子风亦是愤然不平:“张伯年等人从不曾要自己做过什么,相反日常游玩的开销都是他们慷慨解囊。父亲自己无情便以为别人亦是无情无义。”
父子二人因此大吵一场,叶清云盛怒之下放言道:“若再这样放荡不羁,父子断绝关系。”
叶子风当场拂袖而去再未回府,而叶清云也因此大病一场。叶子风对父亲是痛恨的,可此刻看到他满脸疲惫,却又傲然屹立囚车之上,心却瞬间刺痛。
叶富黯然道:“少爷,老奴本该追随你左右,但我老迈不堪只会拖累于你,我只能去狱中侍奉老爷。”
望着叶富蹒跚却毅然离去,叶子风双目湿润。他茫然的走在街道上不知如何是好,一阵喧哗声把他惊醒,只见几名官兵手持皇榜到处张贴,叶子风扫视一眼立刻目瞪口呆。那是一张缉捕文书,上面赫然画着他的头像,“悬赏捉拿罪臣之子叶子风”几个漆黑大字甚是刺眼。叶子风这才猛然惊醒:“是的,我是逃犯!”
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叶子风思索着该如何行事,这才惊觉这些日子只顾荒唐胡闹不曾干过一件正经事,熟识的人也只有张伯年三人。想到三人叶子风略感安慰:“他们定会帮我度过当下难关。”
趁着无人注意,叶子风来到李启家,轻扣大门里面传来李启的声音:“谁啊?”
叶子风压低声音道:“三哥是我,快开门。”
叶子风、张伯年、贺伍、李启四人义结金兰。张伯年老大,贺伍排二,老三李启,年纪最小的叶子风便是老四。四人歃血为盟,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门轻轻打开,李启探出头,叶子风涩声道:“三哥!”李启未像往常乐呵呵的答应,眉头紧蹙的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不知满城都是通缉你的告示?”
叶子风一愣,嗫嚅道:“正因如此才来向三哥讨个万全之策。”
李启阴沉着脸不耐烦道:“我一个平民百姓能有什么办法?此时此刻,我也不便久留于你,你还是早做其它打算。”
“啪!”说完李启把门重重关上,叶子风气的挥拳正要擂门,却听里面有个女声道:“相公,叶公子不是你的结拜兄弟吗,你这样待他岂不让人笑话?”
李启瓮声瓮气道:“你个女流之辈懂什么,他现在是朝廷的通缉要犯,收留他不等于引祸上身吗?再说,当初结交他本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堂堂的丞相公子总能得些好处,谁成想他居然能落得这般下场,此时再理他还有何用?我不去告发他已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从今以后休要再提结拜之事,免得惹来祸端。”
叶子风收回双手,黯然离去。
贺伍揣着银两喜滋滋的正要找个地方喝几杯,刚走进一个僻静胡同突然被人一把拉了过去,贺伍大惊,莫非遇到强人?他正要开口求饶,却听耳旁有人轻声道:“二哥莫怕,是我。”
贺伍放眼一看定下心来:“四弟,怎么是你?”他抚了抚胸口,心神刚稳定下来,猛地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官府四处张榜通缉于你,你不逃的远远的,怎么还在这里招摇?”
叶子风叹口气,道:“可我又能逃到哪里去?我父亲被人诬陷,望二哥能助我查明真相。”
贺伍的脸瞬间变成苦瓜:“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拿什么帮你?”
叶子风黯然道:“三哥这么说,怎的二哥也这么说?”
“你见过李启?”
叶子风点点头,贺伍看他脸色顿时明了,叹口气道:“你也莫要气恼,要灭叶府的是当今圣上,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些银两递过去,“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以后莫要再来找我,也休要向任何人提起结拜之事,你我从此便是路人而已。”
叶子风满脸涨红,颤声道:“好,小弟以后断不敢再来打扰二哥,银子烦请二哥收好,就此别过!”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贺伍气恼的声音:“怎么,你还嫌少?你当自己还是丞相的公子,你现在就是个逃犯。你也不想想,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原指望它日你能帮我一二,现在可好什么都没了,还有可能受连累,我肯给你银子已是大发善心,你还摆什么臭架子……”
叶子风不敢回头,只是快步向前奔去,因为他的眼里满是泪水。
张伯年心事重重的向家中走去,正要推门进院的时候,忽听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唤道:“大哥!”
张伯年心头一震:“果然来了!”他一回头便见叶子风神色异样的望着自己,张伯年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四弟,这几日你受苦了。”
“大哥还认我这个兄弟?”
张伯年一怔:“四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见过二哥和三哥。”叶子风满脸凄苦道。
张伯年瞬间明了,叹口气道:“四弟,他们也只是害怕而己,你莫要和他们两个粗人一般见识。”他拉着叶子风的手迈步进屋,吩咐身后的小厮道:“张禄,你速去饭庄备些好酒好菜,切记不可惊动他人。”
张伯年亲手沏了壶茶,斟满一杯递到叶子风手中,道:“四弟,你有何打算?”
叶子风叹口气,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只顾着荒唐不问世事。现在父亲遭人陷害锒铛入狱,我必须想法救他。”
张伯年沉吟一会道:“现在你也被通缉,当务之急便是自保,否则怎么救父?我会为你备些银两,你先远离京城暂避一时。这里我会花钱打点,一有风吃草动便飞鸽传书于你。”
叶子风冰冷的心如沐春风,他哽咽道:“多谢大哥。”
张伯年哈哈一笑:“自家兄弟这般客气作甚?”
二人边品茶边聊天,一个时辰过去张禄却仍未回来,张伯年有些心神不宁,站起身道:“四弟稍坐片刻,我去瞧瞧张禄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话未说完,忽听窗外有个女声道:“他回不来了!”
二人一惊,起身向门外奔去,院中,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笑盈盈的望着他们。
张伯年大喝一声:“你是何人,把张禄怎么样了?”
“他一点事也没有,只是被我绑起来没法见你。”
叶子风眉头一皱:“你这女子怎么胡乱伤人?快把张禄放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女子冷哼一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怎不先问问你这位好大哥派张禄干什么去了?
叶子风一愣,却听白衣女子又道:“你们相遇之前,他刚从衙门询问抓到你有什么好处归来,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却不知他一心要害你。那张禄不是要去买酒菜,而是受他家主子指使去官府带人抓捕你。”
张伯年勃然大怒:“哪里来的野丫头在此疯言疯语?四弟,她定是官府派来的爪牙要离间咱们兄弟,你快把她擒住救出张禄。”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纵身飞向屋顶。叶子风以为她要逃走刚要去追,却见白衣女子又飘然落下,手中提着一人正是张禄,只是张禄一动不动显然穴道被点。
白衣女子把张禄放在地上用手一拍,张禄犹如刚睡醒般茫然四顾,乍一看到白衣女子跪地就拜:“姑奶奶饶命,该说的我都说了。”
张伯年怒喝道:“张禄,你在做什么,疯了么?”
张禄一愣,回头看到张伯年犹如看到救星,连跪带爬的朝他奔去:“老爷救命,我刚走到衙门口便被这臭丫头擒住……”
张伯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斥道:“蠢货,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子风踉跄后退几步,不可置信道:“大哥,你真的要把我交到官府?”
张伯年连连摇头,伸手去拉他,口中道:“四弟,你听我解释。”
叶子风愣愣的望着他,忽听白衣女子惊呼道:“小心!”
叶子风只听的耳旁掌风响起,张伯年伸出的手幻化为掌朝他袭来,叶子风避无可避只得举掌迎上。
“啪!”两掌相遇,叶子风向后退了三四步,张伯年身子却只是晃了几晃便稳住身形。叶子风无比震惊:“大哥居然会武功?”一直以来张伯年在他面前都是温文尔雅,原来却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叶子风只觉得心中剧痛:“原来你一直都在伪装,你和我结拜只是看中我丞相儿子的身份?”
张伯年并未回答,抚了抚凌乱的衣服,自顾自道:“初次见你并不以为然,后听别人议论才知你居然是丞相的公子,我刻意结交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虽然你们父子关系淡漠,但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银两,你却还未带给我一文钱的好处便落得这下场。反正早晚也会被人抓住,何不让我得了这个便宜,也好挽回一些损失。”
“你……”叶子风用手指着他,却说不出话,耳旁只有父亲的声音:“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待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是丞相公子罢了!”
心神恍惚间,张伯年挥舞双掌再度袭来,叶子风愣愣的望着却不闪避,张伯年大喜狠狠的朝他拍去。
眼前银光一闪,一道剑直直向自己袭来,张伯年只得收掌闪避,出手的正是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也不恋战,纵身跃到叶子风身边,低声道:“走!”也不管他反应如何,提着他肩膀跃上屋顶转眼消失不见。
张伯年有心追赶,但见白衣女子功力不俗,若是二人联手自己讨不到半分好处,只得恨恨道:“叶子风,你早晚逃不出我的手掌。”
一间破庙里,叶子风呆呆的坐在一旁,仿佛三魂已失两魄,从张伯年家逃出后他便一直如此。白衣女子本不想理他,但看他这副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出言讥讽道:“可怜叶老丞相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被歹人陷害落得锒铛入狱,人都道虎父无犬子,叶老丞相也不知拜错哪尊神,居然生了这么个窝囊儿子。”
叶子风心里本就不好受,闻言大怒:“本少爷窝不窝囊与你何干,要你来多管闲事?”
白衣女子冷笑道:“我当然多管闲事,否则就该让张伯年把你送到官府。”
“送到官府又如何?大不了一死!”
白衣女子抚掌笑道:“叶少爷果然是英雄盖世视死如归,只可惜叶老丞相落得个奸佞之名无人申冤,叶家一脉因几个小人而白白断送。”
叶子风受她奚落本来怒火中烧,但听她提到父亲,想到父亲在囚车上傲然挺立的模样心中一酸,可对母亲和舅舅的死又无法释怀,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胸中憋闷无比,不禁双拳紧握仰天长啸。
白衣女子见他这般模样叹口气道:“你何必如此,世间之苦莫过于执着,你可曾想过你所恨之人心中可能比你还苦。”
叶子风闻言一颤:“你是何人?好像知道很多事一样。”
女子笑道:“小女子姓李,名雪梅,奉家父之命特来助公子一臂之力,公子之事也是从家父那里略有所闻。”
“请问令尊大人是?”
李雪梅正要说话脸色突地一变,低声道:“有官兵来了,快走!”
叶子风抬头向外望去,除了一群鸟展翅高飞,哪里有半个人影?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李雪梅解释道:“鸟儿突然四散飞去必是受到惊吓,我倾注内力果然便听到阵阵的脚步声,这么多人往这荒山野外奔来,除了官兵还会有谁呢?”
叶子风凝神听去,果然隐隐约约听到阵阵脚步声,他暗道一声惭愧,对李雪梅灵敏的观察能力和超强听力十分敬佩,两人不敢停留向另一方向疾奔而去。叶子风最后回头的时候,隐约可见一面官旗迎风摇摆。
二人在一个村庄停下来,此时夜幕低垂,虽是初秋却是一片清凉。李雪梅道:“咱们寻个人家暂歇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
踏着月光二人往村子里走去,叶子风不解道:“村头就有人家,何必要往里面呢?”
李雪梅解释道:“住在中间遇到什么风吹草动有个缓和的余地。”
叶子风暗自汗颜,忖道:“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年纪轻轻却活脱脱一副老江湖模样。”
李雪梅轻扣一户农家的大门,一个和他们年纪相差无几的后生探出头,不待二人言语回头喊道:“爹,有客人来了!”
一位老者蹒跚而来,扫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叶子风身上时微微一愣,李雪梅心中一紧,忙开口道:“老人家,我兄妹二人奉家父之命探访亲友,因路途不熟错过住宿之处,无奈来贵舍讨扰一晚,望老人家行个方便。”
老者笑容可掬道:“二位贵客光临寒舍,那是老朽的荣幸。老朽姓胡,这是犬子胡清,二位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必拘束。”边带二人进屋边喊道:“老婆子,快备些好酒好菜,有贵客来访!”
一位妇人应声出来,打声招呼忙去厨房忙碌。一会功夫,一桌酒菜摆上桌案。胡老汉父子热情的招待二人用餐,胡夫人则去收拾住宿之地。面对胡家的殷勤款待,叶子风很是感动,李雪梅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感觉胡老爹对叶子风过度热情,那不是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应有的,仿佛他认识叶子风一般。
李雪梅一夜不敢熟睡分外警惕,幸好一夜无事。第二天吃过早饭正要告辞,却见胡清慌慌张张从外面跑回来,低声道:“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好多官兵把村子围起来。”
李雪梅和叶子风脸色一变,道声告辞便欲离去。
“慢着!”胡老爹急步上前拦住二人。
李雪梅心头一紧,冷声道:“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村子现在被官兵包围,你们此时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雪梅淡淡一笑:“老人家多虑了,我兄妹只是走亲访友与官兵何干?”
胡老爹叹口气,目光转向胡清,一脸郑重道:“清儿,你可怕死么?”
胡清一愣,恭恭敬敬回答道:“自小爹便教导我,大丈夫在世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清儿愚钝却一刻不敢忘,只要死得其所何惧之有!”
“好,不亏是我胡家的好儿郎!”胡老爹慨然一笑,用手一指叶子风:“清儿,你可知这位贵客是谁?他正是被官府通缉的叶老丞相之子。”
叶子风闻言一惊,不由脱口道:“老人家,你怎么知晓我的身份?”
胡老爹叹口气,道:“前几日进城我看到过通缉你的画像,昨晚一见之下便认出你。”
他又把目光转向胡清:“清儿,爹若要你换下叶公子的衣服去引开官兵,你可愿意?”
胡清未加思索,慨然道:“叶老丞相一片丹心忠君爱民,如今遭奸人所害身陷囫囵,能救叶公子是我的荣幸。”
“你速去张大叔家言明情况,借他良马一匹不可耽搁。”
胡清应了一声匆匆而去,叶子风对着胡老爹深施一礼:“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但我的命是命胡清的命也是命,以命换命实不可取。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见他执意要离去,胡老爹又急又气,拿起一把菜刀横在脖子上,厉声道:“若眼见公子遇险而不相救,老夫也没脸再见世人,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老头子!”胡妈妈痛呼一声,望着叶子风道:“叶公子,这个老东西生性倔强,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你若不依他,今日恐怕真的要血溅当场。”
叶子风涩声道:“老人家,您何必如此?”
胡老爹叹口气,道:“叶公子,清儿是我的骨肉焉有不疼之理?老夫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好人就该有好报。叶丞相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老夫没有本事救他,却绝不能置公子于不顾。”
“说得好!”一位老者边走边抚掌赞道,他的身后跟着胡清和一名年龄相仿的红衣女子,老者径直走到叶子风面前,一指红衣女子,道:“叶公子,老夫姓张,这是我的女儿张若雪,她愿与清儿一起引开官兵。今日救不了公子,老夫定与胡老头血溅当场!”
胡清和张若雪换好衣服骑马向村头奔去,只听的一阵喧哗,声音渐渐远去,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恢复平静。
张大叔和胡老爹对视一眼,舒口气道:“叶公子,趁此良机你们速速离去吧!”
“多谢二位老人家相救!”叶子风俯身便要下拜,慌得二人连忙搀扶。胡老爹叹口气道:“人都传叶公子荒诞不堪,今日一见果然都是缪言。老夫就道虎父无犬子,以叶丞相和叶夫人的为人,生的儿子也必是响当当的好汉。”
叶子风面上一赤,恨不得地下有个缝隙钻进去。却听张大叔叹道:“老夫虽是一介布衣,平生却不曾佩服过什么人,但叶丞相和夫人着实让我敬仰。叶夫人一介女流却是侠肝义胆着实愧杀无数男儿。”
叶子风听他提到母亲,脱口道:“老人家居然也知道家母?”
张大叔眼神迷离,仿若想起什么,惨然一笑道:“叶夫人之名普天之下谁人不识?当年令舅官居三品权高位重,可恨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苦主在叶府门前拦轿喊冤,人都道叶丞相虽有清廉之名,但叶夫人父母双亡全凭兄长养大,念及此情必会从轻发落,谁知叶丞相经过一番调查判处令舅斩立决。行刑那日,你舅母怒斥叶夫人忘恩负义,叶夫人俯身冲着令舅拜上三拜,平静的说道:“国法重于天,兄长犯下滔天大罪便要为此付出代价,但兄长之恩妹妹断不敢忘,今生无以为报,唯有陪兄长走完这最后一程。”说完一头撞在旁边的石柱上,鲜血飞溅当时便气绝身亡。”
张大叔说到此处涕泪横流,悲痛道:“叶夫人不愿愧对兄长,却又要维护世间纲纪,唯有舍生取义,这份铮铮铁骨多少五尺男儿也不曾有,真乃女中豪杰也!”
叶子风只觉得脑中一荡:“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而他听信舅妈的话就这样恨了父亲这么多年!
辞别二位老人,叶子风一路心事重重,恍然间却见李雪梅止住脚步,蹙眉道:“哪里出了问题呢?”
叶子风讶然道:“问题,什么问题?”
“咱们这一路走来,你不觉得官兵找寻而来的速度非同一般。”
叶子风一回想,脸色为之一变:“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李雪梅喃喃道,“只有咱们二人,行踪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二人正说着话,突听一阵“咕咕”鸣叫声,几只鸽子在他们头顶盘旋,其中一只轻轻落在叶子风伸出的手上。
李雪梅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子风黯然道:“这是大,张伯年驯养的信鸽,他有事联系我都是用它。”
李雪梅盯着鸽子,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叶子风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你是说他用鸽子来追踪我们的行踪?”
鸽子的右腿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顾三娘。
叶子风把纸条紧握手中,回头平静的对李雪梅说道:“李姑娘,感谢你多次相助,叶某真想与姑娘在江湖上走上一遭,只是天不从人愿,在下必须要回去一趟,若是有缘咱们日后再见。”
“你要回去?”李雪梅讶然道,“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摆脱追兵,你居然要自动送上门去,为什么?”
“我必须要去救一个人,我不能让他人无辜受牵连。”
“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让你可以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曾经以为很重要。”叶子风有些茫然道,“可经历这么多事,仔细想来或许只是年少轻狂罢了,但叶某却不能见死不救。李姑娘,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你这是白白送死!”李雪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嘶声道。
叶子风的脚步顿了顿,却并未回头,只是沉声道:“于国,我乃不忠的罪臣之子,于父,我是忤逆的不孝子。若是再做个罔顾他人性命的不义人,在下还有何颜面苟活于这世上。我,不能不去。”说完大步流星的向前奔去。
李雪梅望着他傲然而又孤单的背影双目泛红,恨声道:“好,你要送死便由你!”一跺脚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醉春楼。
顾三娘手捧一本诗书独自坐在房中,对着熏香袅袅升起的烟雾发呆,神情说不出的落寂,她捧起桌上的茶盏浅呷一口,轻轻叹了口气。
“三娘为何叹气?”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三娘愕然回头,叶子风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顾三娘猛然起身差点撞翻燃烧着的熏香炉,她连忙用手扶住,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叶公子,真的是你吗?”
叶子风呵呵笑道:“一别数日,三娘可还好?”
顾三娘的双目微红,哽咽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她拿起手帕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猛地想到什么,惊呼道:“公子快离开此地,官府到处缉拿你,昨日还在这里大肆搜查一番。”
叶子风故作轻松道:“三娘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此次回来是要带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免因我而无辜受牵连。”
顾三娘眼泪汪汪道:“我一个下九流的烟花女子,承蒙公子不弃,已是感恩戴德,怎敢让你因我而涉险。”
叶子风笑道:“三娘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我一直视你为知己好友。”
“小女子在这世间唯一感到庆幸的便是认识了公子。”她拿起桌上的茶壶轻轻斟上一杯,递到叶子风面前:“我每天都会沏上一壶碧螺春,品着茶看公子最爱的诗书,我相信总有一天公子会回来的。”
叶子风只觉得心头一暖,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入口是满喉熟悉的碧螺春清香。叶子风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凝固,一股苦涩从心底涌出,以至于他觉得自己说出的话都带着苦涩:“为什么?”
顾三娘一怔:“公子何意?”
叶子风并未回答,直视顾三娘,目光中满是悲愤,像是问顾三娘,也像是问自己:“为什么?”
“因为她本就是我的女人。”张伯年一脸阴笑的出现在门口,“你以为自己当真是人见人爱?若不是丞相公子的身份,你小子狗屁都不如。贺伍、李启固然是因为你丞相公子的身份才和你义结金兰,老夫何尝不是呢!老夫在你身上花费重金,又不惜让三娘亲自上阵,否则以你这等蠢才怎入得了她的眼眸?”
叶子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望着顾三娘笑颜如花的脸,一字一顿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顾三娘咯咯一笑:“没想到你刚喝下去就察觉了,噬魂散虽无色无味,只要一入喉却能让人浑身发软使不出一点力气,叶公子,味道如何?”她叹口气又说道:“其实我讨厌喝碧螺春,对诗词也毫无兴致,但为了你我不得不做这些事。我一直想做一件事,把这些书啊、茶啊全扔到你身上。”她拿起桌上的书狠狠扔向叶子风。
“啪!”寒光一闪,书掉落在地,一把剑指向顾三娘,李雪梅怒声道:“他为了你不惜以身涉险,你却如此无情无义当真该死。”顾三娘吓得花容失色,浑身抖如筛糠。
一旁的张伯年哈哈大笑道:“早料到姑娘必会再次出现,老夫已恭候多时。”
李雪梅冷哼一声,道:“你这无耻小人,本姑娘今日定饶你不得。”
张伯年得意洋洋道:“可惜姑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恐怕自保都难。”
李雪梅举剑向他刺去,只觉得两臂无力,手中的宝剑拿捏不住“当”一声掉落在地。
叶子风惊呼道:“李姑娘,你怎么了?”
顾三娘抚了抚胸口,娇笑道:“她和你一样中了噬魂散的毒,刚见到你时,我故作激动撞翻香炉,借着用手扶的机会把噬魂散撒上去,就是等着对付你的同党。”
叶子风望着她如花的笑颜,只觉得心如刀割。他闭上眼,痛苦道:“李姑娘,是我害了你,你本不该来的。”
李雪梅淡淡道:“我若弃你于不顾岂非也是无义之人,你不愿做无义之人,我何尝愿落这骂名。”
张伯年踱到二人面前,斜视着叶子风道:“我花费重金结交于你,原以为下了一盘好棋,谁知你这么快就成了弃卒,幸好你这逃犯身份助我攀上官府,总算不枉费我一番心机。”他一拍手,一群官兵冲了进来。
叶子风和李雪梅刚被推进牢房,有两个人就迎上来大声道:“叶大哥,李姐姐,你们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叶子风定睛一看却是胡清和张若雪,他讶然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胡清腼腆一笑:“那日我们没有跑多远便被他们擒住关到这里。”
叶子风满脸愧疚道:“我真是个不祥之人,连累这么多人跟着我受苦。”
张若雪笑道:“叶大哥不用自责,说来也怪,自我们两个被抓进来,他们也不审讯,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当真比在家里还舒服呢!”
李雪梅被她的话逗的大笑:“傻丫头,哪有人说坐牢舒服的?”
几人又说又笑倒忘了当下的困境,“啪啪……”一阵鼓掌声突然响起,张伯年和顾三娘出现在牢门外,张伯年一边抚掌,一边讥讽道:“蠢材就是蠢材,坐牢也能这般开心。”
李雪梅一见他顿时怒火中烧,厉声道:“你个卑鄙小人,居然还有脸在此招摇,当真是厚颜无耻。”
张伯年不怒反而一脸媚笑道:“李小姐莫要生气,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否则老夫断不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小姐你。”
李雪梅险些被他的话气晕,杏眼怒睁道:“你当真是无耻至极,谁和你是一家人?”
“李小姐,上书扳倒权相的正是你的父亲镇西大将军,老夫也是刚得知小姐居然是李将军派送到叶子风身边的,否则怎敢对你不利?”
叶子风踉跄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的望着李雪梅,嘶声道:“你的父亲居然是李文龙?”难怪她观察力灵敏,原来是将门出身。
李雪梅看着他伤心欲绝的眼神,心没来由的一痛:“父亲虽然让我跟随在你身边,却是让我暗中相助于你。“她把目光投向张伯年,怒视道:“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父亲说皇上只是一时不察才委屈了叶丞相,他日必会还叶家一个公道,再三叮嘱要我护得叶公子周全,怎会是他害的叶丞相?”
张伯年一脸无奈道:“纵是老夫胆大包天也不敢在这吏部大牢信口开河,实不相瞒,老夫设计捉拿叶子风之事李将军是事先知道的。”
李雪梅隐约觉得此贼所说恐怕多半属实,但心中实在难以接受,正心乱如麻时,忽听张伯年道:“李将军,你来了。”
李雪梅定睛一看,来的正是自己的父亲镇西大将军李文龙,他满面春风的冲张伯年笑道:“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人擒获,你做的很好。”
张伯年忙躬身道:“能为大将军效劳是小人的荣幸。”
李雪梅闻言又惊又怒,颤声道:“爹爹,难道真的是你害的叶丞相?”
李文龙走到女儿面前,呵呵笑道:“雪梅,你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把事情办的很好,只是这几日在外奔波辛苦了,等会和父亲一起回家好好歇息几日。”
他把手伸向女儿,李雪梅却后退几步,和叶子风三人站在一起,冷冷的说道:“他们生,我生。他们亡,我亡。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李文龙笑容一僵,叹口气道:“你这丫头,怎么连爹爹都不相信了?”
“哈哈……”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一名三十多岁的锦衣男子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边走边笑道:“人都道李将军的女儿性烈如火,侠肝义胆实属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文龙一见来人,忙俯身跪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众人闻言大惊,李雪梅心中却一阵欢喜,她跪行两步道:“皇上,叶丞相被人陷害,请皇上为叶家主持公道。”
来人正是当今天子孝宗皇帝,他捋捋颌下胡须,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雪道:“可是参叶丞相的是你的父亲,你是说他陷害叶承相么?”
李雪梅犹豫了一下,毅然道:“父亲只是被人一时蒙蔽不察,万望皇上勿要怪罪,臣女愿受一切责罚。”
叶子风也边叩头边道:“请皇上明察秋毫,为家父洗脱冤屈。”
孝宗把目光转向叶子风,眉头微皱道:“朕素闻你对令父多有不满,今日怎会为他鸣不平?”
叶子风泪流满面道:“草民年少无知,忤逆不孝实是错了,只要能救父亲草民愿做任何事。”
孝宗叹口气道:“这话你应该亲自对令尊说。”他扭头吩咐一名侍卫:“速去把叶丞相请来。”
不一会,神色疲倦的叶清云在叶富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他见到孝宗脸上一喜,忙上前参拜。孝宗手一挥道:“爱卿不必多礼。”
叶清云并未起身:“皇上把臣拘谨在宫中,每日盛宴款待却不召见,臣屡次求见也拒之,臣实在惶恐不安。”
孝宗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爱卿莫急,朕今日就为审你的案子而来。在开堂之前,允许你们父子见上一面。叶子风,你不是有话要对丞相说么?”
叶子风原本故意和父亲作对,叶丞相越生气他越开心,这几日历尽世态炎凉,乍见父亲才惊觉他已是两鬓斑白,老态龙钟,顿时泪如雨下,朝着叶清云连连叩首,泣不成声道:“父亲,儿子错了!”
叶清云一世清高,偏偏独子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劝也劝过,叶子风依然是我行我素。叶清云大病初愈后,心灰意冷索性断了父子关系,但内心着实痛苦不堪,当真是生不如死,乍见叶子风磕头认错,他是悲喜交加老泪涕流,朝着孝宗跪拜道:“皇上,念在老臣一生为国尽忠,恳求你赦免逆子,为我叶家留一脉香火。”
孝宗上前把他搀扶起来:“丞相不必担忧,这只是朕和李将军演的一出戏而已。”
李文龙微微一笑道:“前几日我从边关归朝入宫觐见,见皇上甚是苦闷,一问之下方知叶丞相父子之事,皇上有心化解,于是我们君臣联手演了这出戏。”
众人闻言均是又惊又喜,李文龙接着说道:“本来这出戏早就该结束,可是有人主动到我府中请缨,表示可以捉到叶子风。我对此人十分好奇,于是假意应允,为免发生意外变故,便让雪梅前去保护叶公子,暗中派人去调查此人来历,没想到竟被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他把目光转向张伯年,厉声喝道:“你可知罪么?”
张伯年脸色一变,却强自镇静道:“不知将军和皇上是在演戏,小民捉拿逃犯何罪之有?”
李文龙冷笑道:“大胆贼子还敢狡辩,你广散钱财结交权贵,为的是能从他们中间获取一些重要的消息。你根据要拉拢之人的习性,培养顾三娘之类的女子与他们相识,利用这些女子暗中打探消息。你培育的信鸽就是专门传送消息到北元的。”
张伯年额头上沁出冷汗,口中却兀自狡辩道:“将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文龙不怒反笑道:“逆贼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手一扬,举着一个纸条说道:“这是在你放出的信鸽身上搜到的给北元的信,你还有什么可狡辩?”
张伯年一抹额上的冷汗:“将军,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有证据可以还我清白。”手探入怀中,却什么也没有取出来,他一拍脑门:“我怎会忘了东西在三娘那里。”他走到顾三娘身边,伸出手道:“快把东西给我!”
顾三娘一脸诧异刚要开口,张伯年却狠狠朝她挥出一掌,顾三娘的身子如落叶般朝李文龙等人撞来,李文龙下意识的伸手接住,趁着混乱,张伯年向后跃去,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牢房外响起一片打斗声,伴随着张伯年一声惨叫又恢复平静。
李文龙叹口气道:“牢房内外高手如云,你自以为聪明殊不知却是自寻死路。”
他看看顾三娘已然气绝的尸体,吩咐道:“拖下去好生安葬。”
叶子风一想到自己险些被人利用作出丧权辱国之事,顿时一身冷汗,他面红耳赤道:“那贺伍、李启可是北元的奸细?”
李文龙道:“这二人倒不知情,只是想攀龙附凤。”
孝宗叹口气道:“自太祖建朝,我朝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北元卷土重来之心从未断过,女真一族也是虎视眈眈。身为热血男儿当建功立业,叶子风,你愿一世就这么浑浑噩噩度过么?”
叶子风浑身一颤,只觉得热血沸腾,迎着父亲鼓励的目光,朗声道:“我愿与李姑娘一同追随大将军身边,抵御外贼护我国泰民安。”
李雪梅娇嗔道:“你要做什么只管去便是,何必扯上我?”
叶子风一脸认真道:“我只会逞匹夫之勇,姑娘却能一切运筹帷幄,这一世都少不了要姑娘指教。”
李雪梅面上一红:“谁要指教你一世?”
叶清云和李文龙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张若雪走到李雪梅身旁,拉着她的手撒娇道:“李姐姐,你们去边关带上我和胡清可好?我们也要保家卫国,杀尽敌寇!”
李雪梅拍拍她的肩膀,宠溺的笑道:“你们这两个不惧生死的小英雄,从此便是我们的左膀右臂,咱们一起保卫山河,建功立业!”
四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上一篇:不会再见的再见作文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