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
文/齐一文
1.
下了一天一夜雨,昨天还在窗前欣赏雨滴肆虐的景色,这雨景让我想起小时候雨停后总爱穿着雨靴踏过前往奶奶家的乡间小路,寻找现成大自然洗净的水果。诗情画意的景色总会让人脑海翻腾。
第二天又格外的不一致,清早的惊醒让我品味这被雨水洗礼过的风景,这小镇好像变的一尘不染。目光久置不移,又开始闷热,瞬间又变乌云密布打起稀碎小雨,奔赴车站的人只好冒然行事。夏末的雨总是那么不客气。
我总爱靠窗的位置,看向窗外阅览整个行程,那么多次的反复我尽然都没有欣赏厌,这样的天气路上总会有多处山体滑坡,不过好在赶上的是清理过道路之后。时间淡然、安静、沉思,使我忘却该去计较美好里的瑕疵。
2.
不爱生病的我,今年竟第二次被病魔打败进院躺针。每次都会有征兆,整晚不能入睡,格外清醒,躁动不安。然后第二天就好像是被累垮,全身每寸体肤如被爆殴了一般,这心情就好像土匪强盗洗劫过的小村庄一样。
有些高烧,测过体温接过医生的处方,自取药物后才得以躺床上开始漫长的治疗,昏昏欲睡中只清楚感知心跳声,喘气声,手表秒针滴答清脆声和轻微脚步走动声,分析着这些声音竟连成一首摇篮曲。
睡梦中被叫醒摸摸额头又再次测量了体温,浑浑噩噩几分钟又被摇醒,然后告知我体温上升需要改变处方做进一步治疗,添加了一些从来没接触过的药物,全部进口融化,接下来又各种大小针,真会够折腾人。
我记得以前有过高烧经验,不是直接插针入药水的,会先吃药降温到可以输液的温度才开始插针,这里的方式让我倍感不安。
再次醒来时,总会看见有护士在旁边用指头弹通针管,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统一动作,统一时间,统一的最后一瓶针水。
最后会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被清洗抽尽过一般,身轻如燕如此飘飘然离开屠宰场。
3.
那么多次城市生活的经历,却始终还是不能让我习惯城市里一些不如意。更多的是那些会不安分的人的心,竟会是一些扭曲,幸别人其灾乐于他人其祸。
也总会不安于一些,乡下很平常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却身处的地方会那么缺少、缺短,或者该像古代诗人样隐居深山文文笔笔,脱口颂词,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诗人们总会用些颓废词言表,我不然!
那几天现实中,无意间看过一篇文章,它说自卑的人就算看到再美好事物,他也只会看到不利优的一面,怨愤不平,郁郁寡欢,悲观整个世界。其实生活并不难,难的是自己的心态。
见过那么一个人,貌相如此平凡,为人如此乐观不声张,却处处受人爱戴尊敬,寥寥只字直击重心,或许这才是最富有的人。最平凡的富有!
离开办公室已近十点,半路中领导一个电话只能让他暂停回家的行程。
他蹲坐在花坛边,借着盛开着花一样路灯的光亮,打开电脑修改着报告。领导说无论如何今晚报告要定稿!对于这个报告,他不知道修改了多少次,但领导的要求能不执行吗,完成领导交办的工作对他来说现在是天大的事,没有之一。尽管早已年逾不惑的他,此刻拿出不到而立之年的激情和冲劲噼里啪啦把敲击着电脑键盘……好一番折腾之后,一边用肩膀和脸颊夹着电话,一边继续敲击着键盘,耐心地问道:领导,您看这样改行不行,不行的话我再改……
他知道公司目前正处于一微妙的时期,对于年龄已过了公司人力资源年轻化的优化范围的他已感到危机四伏,而这份打了近二十年的工,对他来说既是情感寄托又是实现需要。他看着公司成长的,从艰难的创业到现在几乎是行业的翘楚,非常不容易。然而,曾几何时公司没了成立之初的创业激情,而是以所谓“深耕内部管理”进行守业,凡事苛求极致,以致大量的人力资源淹没在繁复的形式和流程之中。有同事戏称:公司所在的城市是卷都,公司是卷司,而他们所在的办公室是卷室。市场经济如滔滔洪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时的公司感受到来自行业的压力,只有不倒的行业没有不倒的企业,于是鼎故革新、恢复激情活力又迫在眉睫,特别是员工年轻化就成为公司改革的第一刀,他仿佛看到了刀光剑影。他曾经豪迈地说过: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将能撬动业务这个地球。而这一次,不知道公司还能不能给他为公司继续赴汤蹈火的机会,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怎么样的明天。
正当他快速地敲打电脑键盘时,他那爱玩抖音的闲人老婆来电话了,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他说在加班赶材料呢,而老婆让他视频。看着视频里清寂的街道柔暗的路灯,老婆质疑他是不是与别的女人幽会并威胁他说,如果他胆敢去“修水龙头”,她将会废了他。他嘟噜老婆是神经病,然后关掉视频继续加班……
值此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生阶段,中年男人的责任不请自来。尽管公司的待遇不错,但小孩上学、老人养病、供房还贷的“三座大山”压得他一刻都不敢松懈。他经常自嘲自己拿的是白领的工资,过着的是蓝领的生活。更让人身心俱疲的是,大家庭中时不时还会整一出兄弟阋墙、婆媳不和、孩子叛逆或闲妻闹心的事,令他焦头烂额、不可释怀。他也想过过“躺平”的生活,但那有能让他躺平的地哦!这也许就是中年男人的梗。生活就像一只刺猬,经常会把他扎得鲜血淋漓。
所以,在夜里的烧烤摊上不难看到独饮的中年男人。几杯酒下肚,万事涌心头。正所谓:酸芛加辣辣更辣,借酒消愁人人更愁。然而这又如何?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叹一切欲罢还休,唯有夜酒熔断愁。罢了罢了。
几袋烟工夫之后,他合上电脑,整整衣衫背起双肩包,匆匆钻进了在夜色里……
又是一个深夜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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